還是挺佩服那些報外科專業的同學的,想想做手術那血淋淋的場景,還有要在太平間過夜的考試,真是可怕。醫院一直是一個陰氣很重的地方,病房也是充滿了刺鼻的藥水味。本期的短篇鬼故事,帶你看看那114病房的事。
現在的醫院居然也是人滿為患,張祺最近半個月經常發低燒,吃了退燒藥也不見效,無耐只得來醫院就診。陪她來看病的是她的同班同學——白英。
排隊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叫到她的號,看病的老大夫滿臉皺紋堆壘,估計是退休返聘的,想必醫術高明。可是化驗單開了一堆,又是驗血又是拍片,折騰了大半天什么也沒瞧出來。
老大夫推了推老花鏡,有點兒犯愁地審視了張祺半晌,最后開了張入院通知單:留院觀察幾天吧,或許能找到發燒的根源。
辦了住院手續,護士長帶著他們來到114病房。病房里有四張床,住著一個老太太,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兒,還有一個中年農村婦女。護士長指著門后墻角處的唯一一張空床道:你就住4號床位吧,有什么事到辦公室找我。
整理好床鋪天色已晚,兩人在醫院餐廳簡單吃了點東西,白英把張祺送回病房就徑直返回校舍去了。病房里只剩下她們四個病號,東拉西扯了一會兒就熄燈睡覺了。
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想起剛才閑聊時一號床老太說起自己這張床原來住著一個患了白血病的漂亮少女,十七歲如花綻放的季節就凋零了,前天剛剛被推走。
想到這里,張祺突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似乎躺的這張床的下面那個女孩兒正和自己背對著背,后脊不禁一陣陣發涼。她下意識地裹緊被子把頭縮進去半截,緊緊閉上雙眼,逼著自己不再胡思亂想。
昏昏沉沉半夢半醒之際,一片寂靜中耳畔傳來輕微的沙沙聲,象是穿著海棉拖鞋的腳步聲,不但拖沓而行,而且還步履蹣跚,由遠及近到了房門處停了下來,門,緩緩地開了。
張祺裝作睡得正香,一動不動窩在被子里,聽著沙沙聲從自己床邊掠過,朝著窗子那邊走去。過了一會沒什么動靜,她偷偷睜開一只眼睛,從被子的邊縫側望過去。只見一號床老太的床邊佇立著一個佝佝僂僂的黑影兒,冷冷的月光正斜照在他枯槁如木乃伊的臉上。
張祺差點兒叫出聲兒來,這,這不正是白天坐在診室里給自己看病的老大夫嗎?只不過他現在摘掉了老花鏡,神情也更加的木然而枯萎。他伸出枯樹枝般多褶的雙手,撫摸著老太的臉龐,按理說老太會立刻驚醒,可是出人意料的是她卻一動未動,就象睡得非常沉非常香,什么也感覺不到了。
張祺捂著自己的嘴巴,呆呆地注視著,老大夫從頭到腳把老太撫摸了一遍,然后他轉過頭來。張祺趕緊閉上雙眼,雖然她不知道老大夫半夜三更的來干什么,但心里極其恐懼,此時的老大夫不再是白天那個人了,看上去更象一個鬼魂在游蕩。
沙沙沙的聲音再度響起,一陣冷嗖嗖的風從身邊掠過,她甚至感覺到老大夫的白服衣角蹭到了自己的被子邊兒。她連呼吸都停止了,直到老大夫離開房間,沙沙沙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睡夢中的張祺忽然被一陣嘈雜聲驚醒,原來天已大亮,她揉著惺忪的睡眼發現好多醫務人員進進出出,翻身坐起才發現一號床老太的鋪位已經空了!
李奶奶昨晚不知什么時候去了,今早護士來量血壓才發現的。對床小女孩兒湊到她床邊,怯怯地低聲道。她的聲音很柔很細,可在張祺聽來卻不亞于霹雷,她立即想起昨晚的情形。
昨晚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她想起那恐怖的沙沙之聲。
沒有啊,什么也沒聽到。女孩兒搖了搖頭。她終于什么也沒說,不想嚇到這個孩子,再看看2號床的鄉下女人,也是一臉的茫然。
或許他只是來查房,一號床老太的病情不穩定,醫生的責任感還是蠻強的。想到這里,張祺也覺得自己很難說服自己。
又一個夜晚來臨了,張祺蜷縮成一團躲在被子里。同一時刻,同樣的沙沙聲再度響起。這次,老大夫走向了2號床位,對著那個鄉下女人伸出了干柴般的雙手……
第二天早上,那個可憐的鄉下女人和一號床老太一樣被推出了這個病房。張祺再也不能欺騙自己,沒錯,她們兩個的死一定跟那個老大夫有著必然的聯系,難道他的撫摸竟然可以要了她們的命?
想到這里,她望向對面的小女孩兒,如果是這樣,那么下一個目標就是她了!這太可怕了!
白英來看她的時候,張祺把這件事偷偷告訴了他。白英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好象還在燒啊,我去找大夫。說著便向門外走去,張祺一把拉住他,差點哭出來:我沒有說胡話,你要相信我啊!明天……明天……她欲言又止,看了看對床女孩兒,然后附在白英耳邊低語:就輪到她了呀!
白英無奈地輕嘆一聲,撫著張祺的臉頰道:生病了就要配合醫生好好治療,不要整天胡思亂想,這樣,我今晚不走了,在這里陪你,這回你不害怕了吧!
張祺也只能委委屈屈地點點頭,因為她知道再說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白英根本就不會相信。
夜幕降臨,兩個人溫習了一會兒功課便熄燈睡覺了,白英向護士借了兩張椅子拼在床邊將就著躺下了。依著張祺的本意不想關燈,可病房里還有其他病號,總不能因為害怕而影響對床女孩兒休息。
白英很快就進入了夢鄉,張祺卻依然難以入眠,看了看夜光手表又至夜半,她的心立馬懸到嗓子眼兒。果然,沙沙沙的腳步聲又如約在走廊里響起。
門無聲無息地被推開一條縫兒,老大夫幽靈般鉆了進來,佝僂著身子向3號病床走去。這次有白英在身旁,張祺膽子壯了些,她睜大眼睛盯著他的一舉一動。3號床就在對面,她因而看得格外清晰,老大夫是背對著她,又伸出了那雙老樹皮狀的干枯手掌。
不要!張祺不知哪來的勇氣脫口而出,同時她急忙去推身邊的白英,可是無論她怎么連推帶喊,白英仿佛被注射了麻醉劑一樣半點兒反應也沒有。
再看老大夫,緩緩地轉過身來,對著張祺呲牙一樂,滿臉松馳晦暗的皮膚被數不清的皺紋牽動著,竟然形成了以嘴巴為中心的黑色漩渦,而深深凹陷的眼窩處唰地射出兩道黃綠色的光芒!
這絕對是張祺有生以來見過的世界上最可怕的微笑,她嗚咽一聲就昏過去了。等到再度醒來,正看到昨天還和自己聊天的小女孩兒正蒙著白床單被護士們推出房門!
求你帶我離開這里!張祺瑟瑟發抖地抱住白英,把昨晚的事情講述了一遍。白英這回有些動搖了,因為他看到了小女孩兒的死,張祺的預言得到了驗證。
傍晚趁著護士們交接班的忙亂空隙,白英和張祺偷偷溜出了醫院的大門,逃回了學校。然而第二天早上,女生宿舍里炸了營,張祺,還是沒能躲過一劫,她死了,微睜著雙眼,滿臉的不甘神情。